啊，午夜时分最纯粹的黑暗，正在不断侵蚀我的神志。
有如此奇怪、诡异的想法，正是神志被侵蚀了的证明，说白了就是喝酒喝的太多太快，人已经不怎么清醒了。没有下酒菜就是这样的结果，吹会冷风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下。
“可恶啊，我的实力已经被大大限制了。”我向子杰哭诉道。
曾经欢乐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，现在有人在管着我，导致我酒量不行了打牌技术也不行了。甩，就嗯甩。然后上网时间也被削减，下个赛季估计就得掉到钻石。明年钻石后年就得白金，那再过两年不得去和白银斗智斗勇？
人生大概就是如此，我可能只是当代男性的一个缩影罢了。最起码……我傍的还是个富婆，大概不需要沦落到和生活多线的地步。
“别嘴硬了，你和前几年最大的变化就是，你很享受着现在的一切。当时的你只是无所事事，要么就是在被迫的承受。”
享受和承受的含义确实大有不同。以前我总是觉得，恋人的存在可有可无，想要经营一段感情并不容易，凌汐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，包括过去我所不认同和不接受的方面。
“那么你呢，你对现在的生活有何看法？”
“现在？差不多是如梦般的感觉。”
“噩梦也是梦对吧。”
我的回答没能让子杰绷住，他笑出来的样子异常的放肆，随后将刚才没喝完的啤酒一饮而尽。
曾几何时，我也是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少年，而现如今我学会了隐忍，并成为了一名忍辱负重的战士。
“像这样的日子，还会持续多久呢？”
“大概，两年多一点的样子，或者更短？”
总有种乐极生悲的感觉。
大二上学期即将结束，我们正站在一个崭新的十字路口。留学、考研、考证、找工作，后面两年的时间里，基本上就是围绕这几个主题进行的。总不能一辈子依赖父母，伸手向他们要钱吧。
当然，如果家里真的有金山银山，那你想怎么啃老怎么啃老。自力更生的说法永远只是相对的，父母要是真的有那个能力，又怎会不愿意给予孩子更好的生活条件呢。
“你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？难不成去当游戏主播？”
“是啊，怎么办呢，突然间问我这个我还真没啥想法。要不，你去问问你老婆，看看她家公司还缺不缺看大门的。”
“你这是，想抢我的饭碗？”
凌总的老公是看大门的，想想都特么刺激，什么逆天都市言情小说剧情。虽然还有自主创业这一条路可以走，但是……从日语这个专业所学到的知识，似乎并不足以支撑我们走南闯北，那个遍地黄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。商场如同战场，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他人的垫脚石。
“实在不行，等你以后混出名堂了，我来你手底下打杂。”
“在那之前你打算要饭吗？”
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麻了，全麻。每次和子杰谈论到现实一点的问题，他就只会扯皮打哈哈。倒也不是说他对未来没有任何考虑，像他这么会搞节目效果技术又还行的，去当主播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。到时候我就去他直播间底下给他刷荧光棒。
“你还记得以前上高中那会，老班说过的话吗？”
“他说过的话那么多，这你让我怎么猜。”
“那句相当经典的……等你出了学校这四堵墙，看你以后怎么办。”
可谓是典中典。社会上是没有四堵墙困着你，但也不会再有师长的护佑，只能靠自己摸爬滚打。当时的我们只是把这句话当成了玩笑，反正教育的对象也不是我们，直到铁拳砸到了我们头上。
幸运的是我们已经有了答案。没了这四堵墙，还可以再去找其他四堵墙，对于我们这种混子学生来说，考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文凭，混到就是赚到。没有真正学到知识，那也是以后的事情。
“你这话，倒是给了我一点启发。”子杰眼前一亮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“说说看。”
“要不我去考研算了，反正我也不想上班，考我们学校的就行。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，直接留在这里得了。”
什么叫想一出是一出，大概不过如此了。
“我可先提醒你，这种事情就不要找我了。”
“啧。”
我这个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，拿到本科文凭也就差不多了，不会真的以为在中国是个人都是大学生吧，懂不懂本科的含金量啊！
书这个东西嘛，真的是读的差不多就行了，有能力有志向的人想更进一步的确没问题，显然我并不是这样的人。
就之前给我们上公共课的一个老师，动不动就是什么鸟内容都不讲，然后开始给我们跟考研有关的一系列东西，并且态度还是相当不友好的那种，他后面说自己硕士毕业一月三千工资，也确实让人难以评价。
也许他一生的志向就是为了当上大学老师，然后去给考研机构当狗托，赚那么一点好处费吧。他都已经这样了，我为什么不顺从他呢？当时和其他几个同学被选为学院代表，去参加学校的民主评议会时，我也是毫不犹豫的参了他一本的。
“你倒是可以问问杨小钰，她说不定是有这个想法的。”
“她？还是算了吧。”
不是，你这拒绝的这么果断吗？
我都还没开始撺掇你去和她谈恋爱，只是和人家一起读个书你都不愿意？而且这个还……真不能强求。要是一味强调杨小钰的好，最后肯定会被子杰反问，我为什么不去跟她一起。
点到为止，不能这么快就暴露了。
“她不行那谁行？你别告诉我，你现在有心上人了。”
“我说是凌汐你信吗？”
“信了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，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杀猪刀。”
看在他还知道把我拉住的份上，我就把刚才的话当成是玩笑了。
闹了这么一会过后，我的状态也渐渐回来了。回想起来，刚才说的这么一大堆，有九成左右都是在扯皮，和今天的主题完全不搭边。
“唉。”先是一声叹息，“你要知道，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幸运，能找到这种富婆女友的。”
……
听起来，他好像真把我当成是吃软饭的了。继续听他说完，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把他就地处决。
“和谁谈恋爱对我来说其实都一样，我长这么大确实对一些人产生过好感，但是也仅此而已了。我不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行的地步，也完全不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。”
“似乎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。”
“不一样的，世间总是有些生性凉薄之人，而我凉的恰好是爱情罢了。所以，我也不希望有谁喜欢上我，更别说是那种非我不可的地步。对于那个人来说，这是不公平的。”
……
这似乎很好的解释了，子杰一直以来单身的理由。
这是属于他的坚持。他有着这样的自觉，也早已有了相应的觉悟。所以，我还有必要继续问下去吗？我看已经没有必要了。
即便是在此和他摊牌，说出那个女生的名字，又真的能在他心里面荡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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